清明节前的一个下午,我与老赵经湖北到湘东,再经106国道转到了下滩村姑家。
106国道经过社港地段时有一座小桥叫花桥,桥旁右侧有一条下坡的小道。沿着这条弯曲的小道走200米,就能到村姑的家,这印象是非常深刻的。
夜色深沉,夜晚无垠,耳畔长鸣着宇宙间大地的永恒之声像是自然之音的咏叹。
窗外夜色的微光,淡淡的衬映着桂树茂盛枝叶的影子,万籁俱寂,只感觉一颗醒来的心躺在田园的沃土上、水洼间、竹林里,是那么的安详。
曾经多少次的猜想,没有生命的宇宙将会是什么样的。是这样黑洞洞的吗?还是……
自从五年前第一次来过这里,这里纯朴的山野人家,乡村美景就深深的镌刻在我的心上。
临近村姑家与村姑视频了一下。比起5年前,村姑欢迎我们时欢天喜地的笑容这神情深沉了许多。
“昨天在花炮厂干了一天活又刚刚送走两位从浏阳来的客人"。村姑一脸的倦意逃不过我的眼睛。村姑在茶桌前解释她脸上的倦意。
二楼客厅临窗安置着以茶会友的所有家什,茶点、茶海、电水壶及一堆茶碗,村姑熟练的侍弄着这些招待我们喝茶。
正逢清明,小陈(村姑丈夫)和从长沙过来的小陈的哥哥一起上山扫慕,并把祖坟修草一新,晚饭就一起一桌用餐了。由于有了五年前的相识,干活归来的小陈,下车后就连忙进屋找到我紧紧握手表示欢迎。
来之前,在微信里村姑就问“想吃什么”,我不说村姑不依,就说“做条鱼吧”,于是,村姑把新学的水煮鱼的手艺亮了出来,又加之几个她的拿手菜。
村姑站在桌旁看着我们几个人一起用餐,她说好长时间了,为减肥而不吃晚饭的。
小陈的哥哥曾在部队干过,很善谈,餐桌上他以这些走南闯北的经验与我们聊天。他说这一带乡村的住宅普遍比城市居民宽敞的多,政策容许的三百平米宅基地,大都盖出三层小楼,即三百平米。许多年轻人奔往到了城镇,这一栋一栋房子就多只剩下了老人。
村姑说,若不是放不下家里一大堆事,她也就出去了。
其实,村姑并非没有外面打工的经历,去银川,去长沙都干过,只是付出的多,回报的少,一次次的经历,让她寒了心,也尝到了山乡外面的世界远没有家乡甘甜。
村姑家的房子盖在小山坡上,居高临下,视野宽阔。近处的水田、田埂,乡间小道。
远处的106国道及一层层的远山层层叠叠、茂盛的植物尽收眼底。左手边清翠的竹林郁郁葱葱。远处的晚霞与夕阳如诗如画。清晨则是远山含黛,烟雨蒙蒙。
眼下正是梅雨季节,层层山峦烟气缠绕,云雾飘渺
我恨自己不是一个出色的画家,不能把这些眼前的美景,画出来挂在家中,也让我的生活中时时有田园。
看到我总站在窗前眺望,村姑说"近两年,那片洼地的水田上又飞来了几十只白鹭,许是在这儿安了家”。
村姑有自己的一间书房,这在乡间可是一件稀罕事儿。村里乡亲邻居们常常围在一起打麻将,她却时时把自己留在书房里。
她的书房很简单,靠左右两边墙是通体的书柜,所有的书籍中,散文,诗歌,长管小说等文学类占据半分天下。一张大的写字台上,是略显简陋文房四宝。反复习练着的通篇的小楷文字,显示她正用此修炼着自己的心性。
书柜及写字台上,十多盆散发着幽香的兰草顿时让人联想到“室雅兰香”,书法人常写的那几个字。
陪着我浏览时,她说:"有了这个书屋我的心安静多了"
确实,在这个书屋里,感受到的是空灵与安静。写字、读书累了的时候,站起来,临窗向外眺望,辽阔的田园和远山,使人心旷神怡。
右面墙上,独自挂着一幅工整的书法作品,内容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看得出村姑是心里有佛的。
为了招待我们,村姑在她家的厨房里搞饭。五年前厨房里只有大柴锅,经过重新装修的房子里,看到多了一大排橱柜和新的煤气灶。看着她麻利的干这干那,我想伸手帮忙却帮不上,只好干一点剥蒜择葱之类的小杂活。
我说:“你家养了几只鸡啊”。因为我看到两只花母鸡正凑过来在玻璃门外探头探脑的张望。村姑连忙说,对了,还没喂鸡呢。随之,看到村姑放下手里的活,返身取了十多头蒜,在搅拌机里搅碎之后掺进泔水桶一般的鸡食桶里出门去喂鸡。原来这看到的只是两只从鸡圈里跑出来不守规矩的自由鸡。而她所养的一大群安份守己的鸡还都在鸡圈里等着主人一日三餐的侍候。
除此之外,另有三只大白鹅也在圈外散养着。我问村姑,怎么只养三只大鹅。她说养大鹅主要是保护鸡的,让山上的猴子不敢下来抓鸡吃,因为猴子最怕鹅。
难道这里还有野猴子不成?我心中甚是疑惑。她说,有啊!邻村就有家里养的鸡被猴子害过的事。
留在家里帮不上忙,我就带着老赵,说是进村里转转,其实就是沿着五年前,村姑领我去村里走过的路线再走一回。
驾车来社港时,导航的最终目的地,就是社岗下滩组,而村姑就是下滩组的组长。
下滩有四十五户人家,近两百口人。由镇政府多个部门联手制定的一个通告,贴在村姑家的大门口墙上,规定了组长的职责。村姑成为了下滩组名副其实的负责人。
说起这些村姑很不屑,但从实际生活中,与她的零零碎碎的交谈中得知,她确实是这45户人家的主心骨。遇到麻烦事都是由她参与解决。
最近几年,村姑不断的发表在不同多媒体的文学作品,受到众多读者的青睐,积累了大量的粉丝,使她在社港乃至在浏阳都成为了一个遐迩闻名的“大作家”。
第二天早晨,我与老赵又施展了北京人的特长,给大家包饺子。从和面、擀皮儿到拌馅儿、包,到煮饺子,我与老赵这两个年逾古稀之人,克服了许多不便,快到精疲力竭时,终于达成了我们的心愿。
南方人习惯米饭而很少吃面食以至在村姑家即没有面板,也没有擀面棍儿。用灶台面替代面板,传动軸的木軸当擀面棍。没有剁肉馅儿的木墩儿。只有用搅拌器搅肉馅儿。俗话说得好,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而我和老赵为了表达一片真诚的感谢之意。这些小小的不便又怎在话下呢!
尽管我们对包出的饺子很不满意,不像在北京时自家包饺子那样好吃,但村姑一家人却仍然吃得津津有味。
在包饺子之前,村姑已经把几位邻居和五保户的份数也记算在内了。在给一位孤独老人送过饺子之后村姑得意的对我们说,我告诉他们,这是北京来的客人包的饺子,多包了些,特意端来给您吃的。一位老太太眼里噙着泪花。颤抖的流出了激动的眼泪。
我笑着对村姑说。人老了都是这样,容易受感动。
社港镇属于丘陵地带。下滩组的位置,是半山坡及一片低洼地。村姑家背山靠水,被大片的绿色植物拥抱着。除了一片片高耸的南竹、一棵棵桂花树、香樟树及黄色的油菜花儿、红色的杜鹃花、映山红余下更多的,城里人都叫不上名字。
所有的这些植物,随着一阵阵的梅雨不失时机的生根发芽,开花散叶,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自然景色。
走过捞刀河的小桥,上游是罗霄山的余脉。雨后的水系河水十分湍急。
在山坡上发现了竹林中的新笋,便想起了雨后春笋的成语。一幢旧居的门洞下,一妪一叟依坐着小竹椅远远的望着我们。像我们见过的大多数山民的目光,对陌生人都是这个样子。
于是,我与老赵凑上前去。
老叟操当地口音回答我们诸多的好奇之问,我与老赵一句也听不明白。道是那个老妪把我们的意思说给老叟听。知道了我们说竹笋,老人便回屋在黑洞洞的屋里找出六七个剥干净的竹笋,又窝窝嗦嗦的翻出个塑料袋儿。装好递给我,执意的送给了我。
在山下山上小村里绕了一圈之后,正赶上村姑在外面院子里,隔着好远村姑就喊:“散人!你敢不敢杀鸡呀”?
我急忙一个劲儿的摆手,喊着说:“不会杀鸡!不要杀鸡!”
村姑转过身!用当地话向下坡路斜对面的一幢房前站着的一个男人呼叫,叫他过来杀鸡。
知道劝不动村姑,我也就没有执意劝。心想他家50多只鸡,待我们北京的来客,怎可能不杀鸡宰鹅呢。只是她曾在厨房对我说。鹅是留着给他儿子办婚事时用的。
没用10分钟,那人把鸡杀了做了开水褪了毛。我心中暗笑自己,见不得杀生,吃时却不回避,怀疑自己的善心,只不过是文化人一时的善念吧。
手机中的天气预报显示,中雨,大雨时下时停。原本计划的去周洛大峡谷只好放弃。趁着两个小时的雨水空档期,我们驾车去远处的山中取饮用水。而其它的用水如洗衣、涮墩布等,只用家门前穿流过的小溪即可。
平时村姑骑摩托车去驮水,30斤的水桶一次驮三个。驾车去取水,一来帮他一个小忙,二则看看取水的过程和取水点。
在蜿蜒又狭窄的山道中行驶,老赵就不明白,一个摩托车怎么能放下三大桶水。我也为村姑的侠肝义胆,与与众不同而心生敬意。那30斤重的水桶,我一手托底,一手攥着瓶颈勉强行走。村姑却左右手一只手一个提着,令人相形见绌啊!
又到了分别时。隔着摇下的车窗,互相招手道别。此一去,不知何时再来!
啊!热情好客的村姑:啊!美丽动人的社港,愿我与这湘东山乡的情谊、与村姑的友谊,像那捞刀河水一样川流不息:像那龙王山中绫绕的云雾,让人久久难忘。
作者简介:散人,本名张少宽,男,汉族,北京市人,大学文化,擅长书法、绘画,喜爱诗文及写作,著有散文及短篇小说多篇,部分作品散见于报端。
责任编辑: 陈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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