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法明：从“俄乌”到“哈以”看现代战争性质的标尺

尽管还在持续的两场战争与中国关系不大，却引起国内极大的关注和讨论，在讨论声中，观点逐渐形成对立的两极：一方是支持乌克兰和以色列，另一方是支持俄罗斯和哈马斯。

双方从在自媒体上隔空对骂，延续到线下，甚至朋友和家人之间也会为此争论不休，去年10月份，有两位在公园散步老者由于对俄乌战争的态度不同打了起来，其中一位老人将另一位老人的耳朵咬掉一块。现在，因为哈伊战争又“口水再起”。

大家为什么会对这两场战争的观点如此冲突？其中的根源是什么？我们又该如何看待这两场战争？

客观的说，大家十分关注这两场战争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是网络和自媒体的高度发达，大家都能很快的接收到各方面的信息，这些“热乎”的战场信息很容易激起大家的关注点，并且留言功能的开通，为大家表达观点提供了机会；其次，无论是俄乌战争还是哈伊战争，战争的双方与我们都很熟悉，尤其是苏联老大哥解体之后留下的俄罗斯与中国的关系相当不错，按照中国的外交语言来说就是“肩靠肩背靠背，上不封顶，全面合作”，哈伊战争来说，“阿拉法特”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同时乌克兰和以色列也都是中国的好朋友，尤其乌克兰和以色列对中国的军事发展起到极为关键的作用，朋友之间斗争当然引起关注；再次是从二战之后，区域性战争虽然持续不断，但是世界主流还是和平与发展，尤其是中国近年来一直处于和平时期，能够深入讨论的话题也不多，所以大家对战争比较敏感；最后是虽然这两场战争与中国没有直接关系，但是这两场战争已经成为野蛮与文明、专制与民主、落后与先进之间决战，也就是从战争延伸到意识领域和文化领域；更为重要的是，由于这两场战争都与中国关联不大，国内对这方面的监管相对松懈，具有相对宽松的舆论环境，无论支持谁还是反对谁，政府的包容性都很强。

因此，关于这两场战争的争论一直居高不下。

但是，从现实的角度来看，支持乌克兰的人往往在支持以色列，而支持俄罗斯的人，也绝多数支持哈马斯（以前支持巴勒斯坦），阵营十分明显，支持乌克兰的人骂支持俄罗斯的人是鹅杂，而支持俄罗斯的人称呼支持乌克兰的人叫美狗。

为什么支持乌克兰的人被称为美狗？因为美国坚定支持乌克兰！

同时，这种现象也不止是国内出现，全球基本上都是这么划分的！

为什么会有人支持乌克兰？因为乌克兰反抗俄罗斯侵略与中国当年反抗日本侵略一样，引起中国人民反抗侵略的民族情感，同时，乌克兰正在逐渐向西方靠拢，走向民主！那些对西方价值观有着强烈情感的人自然也会支持乌克兰对民主的捍卫；为什么会有人支持俄罗斯？那是因为苏联曾经是我们的老大哥，俄罗斯是我们官方宣传的“全面战略关系”，同时这也与政府的舆论导向有直接关系，但是，更为重要的是中国人喜欢强像普京这样的强权领导者，对他膜顶崇拜。

另外，支持以色列人基本上与支持乌克兰的人是同一类人，他们对崇尚文明，崇尚科技，崇尚平等和自由。而支持哈马斯的人则是认为“以色列侵略巴勒斯坦”，挤压阿拉伯人的生存空间，坚持认为以色列依靠“美爹”横行中东地区，哈马斯是正义之举。

双方都有各自的依据，双方也都很难说服对方，由于没有正常的交流渠道，所以很难平息针对这两场战争的争论之声。

这两场战争的争论确实在撕裂中国人的价值观。

那么，我们到底该如何评价战争？谁才是真正的正义者？其实还有规律可循的，只要是我们能够客观的遵循以下事实，就能很容易判断战争的正义和非正义。

首先、历史不能成为发动战争的理由：因为，任何一个民族都经历过漫长的历史，而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哪个民族没有经历屈辱和辉煌，没有经历过辉煌历史的民族早就灭亡了，没有经历屈辱的历史的民族早就统治世界了！因此，任何一个民族都经历自己的辉煌和屈辱，但，这些都是历史！如果历史能够成为发动战争的原动力，那么这个世界也早就灭亡了！

因此，以历史为借口发动战争肯定是错误的，例如哈马斯认为以色列所居住的地方“自古以来”就是阿拉伯人的生活区域，所以坚持“将以色列从地球抹去”，这种观点压根就是错的！因为，如果再往前推4000年的话，现在的以色列国就是犹太人居住的祖籍。

其次、个人感觉不能成为发动战争的理由：所谓的个人感觉就是在事实没有发生之前，就提前感觉到威胁，并因为威胁自己的安全就发动战争。因为，个人感觉是主观性的，而主管的东西是根据个人的喜好、兴趣、需求以及价值取向做出来的，甚至可以编造出所谓的潜在威胁，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编造一个潜在威胁的理由十分简单，那是分分钟钟的事。例如，前不久的阿富汗与伊朗之间的交火，理由就很奇葩，阿富汗要求伊朗支付使用同一条河流的水费，并且拿石油去交换，这是很荒唐的事情，但，这也是理由啊！因此，个人感觉不能成为发动战争的理由。

例如俄罗斯认为乌克兰希望加入北约对俄罗斯构成严重威胁，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所以必须清除泽连斯基领导下的“纳粹政权”。很显然，乌克兰并未加入北约，对俄罗斯并未造成明确的威胁，并且即使乌克兰加入北约，这个威胁也是潜在的，并不能证明乌克兰加入北约就一定进攻俄罗斯，并且，北约也决不允许乌克兰在加入北约之后进攻俄罗斯。同时，美国作为北约的领导者与俄罗斯边境最近，那么为什么他不觉得美国是威胁呢？

因此，俄罗斯拿乌克兰加入北约威胁到俄罗斯的安全是个人感觉的潜在威胁，也就是借口而已，本质上就是某个人为了在俄罗斯留下青史，为自己连任夯实政绩而已，至于其他理由都是扯淡。

最后、不能依据保护本民族语言和文化作为发动战争的理由：在世界“地球村”的情况下，全球各民族的语言、文化、经济、科技等都在深度交融，当然也有历史的原因，例如乌东地区说俄语占据绝大多数，再如，在美国、日本、英国等都有唐人街，中国也有很多带有日本、韩国、美国以及泰国等国家和民族文化元素的场地，而且每个地方也都有自己的发展需要和处理办法，如果因为语言、文化受到破坏就发动战争，那么这个世界早就乱了。

在此，我要强调的是不能拿语言和文化作为发动战争的理由，而不是说不能拿国民的生命、财产和领土发动战争。

也就是说，一个国家不能拿虚拟或者非客观的原因发动战争，因为虚拟和非客观的条件很容主观捏造。

因此，只要是以主观和过去的事情发动战争，往往都是有悖于道义的！

那么，我们该以什么样的标准评价战争正义与非正义？

首先、必须坚守二战以来形成的、联合国公认的边界作为基本准则：目前，成立联合国是二战最大成绩，当今最大的非国家性国际性机构，有193个成员国，加入联合国的前提就是认可现有的国际边界线，也就是说只有认可联合国的确认的边界，才能成为世界公认的国家，这是认定侵略和反抗侵略的重要标志。当然，在划分这些边界的时候，毕竟是人划分的，是人都会有感情，都有亲疏冷热，所以肯定不公的地方，要不然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区域战争？但是，无论它是否完全公证，甚至是错误的，那也是整个人类世界公认的边界线，是调整整个世界关系的前提和基础，如果没有这个常识和基础，这个世界就全乱套了！

例如，为什么说俄罗斯是侵略乌克兰，就是因为在1992年苏联解体之后，前苏联的15个加盟国家正式成为独立国家，其中乌克兰就是一个，在独立过程中，双方明确克里米亚属于乌克兰，并且取得联合国的认可，因此，俄罗斯在2014年突然入侵克里米亚以及2022年2月26日进攻乌克兰完全可以定性为侵略。

其次、看战争中对待处于弱势地位平民的态度：既然是战争，那么自然就会有军人的死亡，这是很常见的事情，否则怎么叫战争呢？所以，无论军人在战场上死亡多少，一般都不会引起国际社会的强烈谴责，但是，如果造成平民大规模的死亡，甚至刻意制造平民死亡，和虐待战俘，那么就会引起国际社会的强烈谴责，因为，“战争要让女人走开”，这里的女人就是指处于弱势地位的那些手无寸铁的人，按说，战争的本质就是以合法的方式杀死对方，那么为什么不能杀死平民呢？因为，在现代文明中，战争已经演变成政府之间的武力斗争，本质是杀死对方的军事力量，进而摧毁对方的政权或者控制对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这一切与平民无关，并且更深层次上来说战争是保护处于弱势地位的平民，这就是文明发展到今天所赋予战争的最新特征。

例如，在整个抗日战争中，中国军人死亡人数在380万人，但是，为什么全民族都谴责屠杀30万人南京大屠杀呢？因为，这30万人中绝大多数是平民，而非军人，他们对战争的走势产生不了影响。

说白了，在平民对战争不构成威胁的情况下，为了发泄兽欲和对被害者进行震慑，无差别的杀害平民，这违背了战争的道义。

例如，哈马斯为什么会被世界95%的国家谴责？因为，在进攻以色列的时候，他们大规模的，无差别屠杀以色列平民，甚至血洗幼儿园，俘虏200多个人质到加沙地带。他们——哈马斯，主要针对就是处于弱势地位的平民下手，这是极为卑鄙和残忍的手段。反观以色列，他们在对加沙地带进行空袭的之前，会提前预警，提前散发传单，劝诫位于加沙地区的平民离开，减少对平民的伤害。

什么是文明？文明本质就是让弱者能够有尊严的活着，具体到战争中，文明就是善待处于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人，刻意减少对他们的伤害和影响。

是什么野蛮？野蛮本质上就是弱肉强食，就是动物世界里的丛林法则，具体到战争中就是对处于没有反抗能力的人痛下杀手，例如屠杀平民、虐待俘虏和尸体等。

因此，判断战争中哪一方野蛮和文明，就看他们如何对待平民、俘虏、甚至自己的人。如果是善待没有反抗能力的人，那就是文明，反之，就是野蛮！例如，乌克兰一般在凌晨三四点钟打击莫斯科的办公区，此时办公区没有人，所以，建筑虽然受损严重，但是人员伤亡较小，反过来俄罗斯一般是在凌晨攻击乌克兰的居民区，此时人民都在家休息，人员伤亡极为严重。再如，俄罗斯强调任何军人不能退缩和投降，否则是死罪，但是美国给投降回国的士兵颁发奖章，以感谢他们卫国战争，这就是文明和野蛮的区别。

哈马斯屠杀以色列人民并带着尸体游街

其实，如果所有民主国家团结起来，按照俄罗斯和哈马斯的进攻方式打击泛哈马斯国家，一年之内能消灭所有反哈马斯国家，但是他们不愿意，因为在他们看来，所有人的生命是平等的，暴政者毕竟是少数，不能因为暴政者而滥杀无辜，这恰恰成为暴政者得以生存的基础。在暴政者面前，平民是他们的铜墙铁壁，而在文明的面前，军人是平民的铜墙铁壁。

文明和野蛮共存的根本就是文明总是幻想能够感化、拯救和包容野蛮，希望野蛮能够像文明那样友善，所以文明为野蛮留下一席之地；而野蛮落却痛恨、仇视、诅咒、屠杀比它先进的文明。

在哈伊战争爆发的当天，世界首富马斯克发出世界之问“如何才能消除战争”，他想了五个小时后自己回答“只有文明足够强大到野蛮无法消灭，然后由文明原谅野蛮”，也就是说如果文明放下武器，文明就会消失，如果野蛮放下武器，双方就会共存。为什么文明总在原谅野蛮？因为文明认为“人生来平等，野蛮是因为物质条件决定的”，事实上野蛮源于教育和信仰，物质只是其中的外因；那么野蛮为什么总是痛恨和仇视文明？因为文明过于强大，让他感觉到自卑和危险！

在古代，大多都是野蛮入侵和消灭文明，那是因为当时的文明与野蛮的差距不是很大，都是冷兵器时代，拼的就是士兵的体格和战斗力，所以在野蛮面前，文明不堪一击；但是，尤其是二战以后，以西方为主导的文明社会悄然崛起，并且形成一股强大的势力，他们不仅有强大的经济实力，还有远超几个时代的科技实力，更有站在文明和道德的制高点，这个时候，文明已经强大到野蛮无法消灭的程度，并且，文明也刚刚经历过野蛮几十年，尤其是俄乌战争的爆发，再次激起了文明的团结，对野蛮的坚决抵抗，这也是俄乌战争走到今天的重要因素之一。

最后、看世界人民的的呼声：虽然说全世界有200多个国家和地区，每个地区又有自己的独特语言、文化、宗教和历史，但是，有一点是不变的，那就是作为人的普世价值，所谓的普世价值就是人民共同认可的规范和行为，例如对弱者的同情，对贪婪者的憎恨，对残暴者的反抗，对强奸和偷盗的厌恶，再如对生命的尊重，对平等渴望，对真诚的向往，对契约的遵守等等，尤其是当今社会，世界成为地球村，人与人的交往更为密切，逐渐形成了趋同的价值观和相互尊重的行为模式，对同一件事的认识和判断也趋于相同，例如俄乌战争发生后，联合国多次举行投票，其中143国家反对俄罗斯，只有5个国家支持俄罗斯，40多个国家投弃选票，也就是说，全球支持俄罗斯的国家不到3%，至于弃选票那是给俄罗斯的面子，不愿意公开得罪它而已。再如，哈马斯入侵以色列，目前公开支持哈马斯只有伊朗、甚至俄罗斯和巴勒斯坦的政府也公开谴责哈马斯，这就毫无疑问了哈马斯就是“纳粹组织”，这是没有任何争议的判断。

所以，判断一场战争谁是正义，谁是非正义其实很简单，不要看他们的发动战争的借口，而是是否遵守二战以来的国际秩序，是否善待没有抵抗能力弱势群体，是否遭到国际社会的谴责。

这里简单说一下联合国在战争中的作用，客观的说，联合国是当今世界最大的国际机构，但它本身并未任何军事能力，同时，在某些国家的运作下，联合国成为一个和稀泥的地方，其公信力略微减弱，所以当发动的战争的时候，没有人会在意他，但是，联合国必定是全世界所有国家和地区最大的国际组织，他对战争性质、正义、舆论导向、国际支持以及调兵遣将有很大作用，同时也是世界传递声音最好的平台。其影响不可小觑，尤其是在结束战争以及战争之后的善后问题，起到关键作用。

因此，越是临近战争的结尾，联合国的作用越重要，甚至决定着战争真正的胜负，因为，作为战火纷飞的事实不可能默默无闻的消失，必然会有一个结局，而结局往往通过联合国发布和做出，进而达到国际公认。

那么，怎么判断战争的胜负？

很显然，战争的胜负往往在战场决定，也就是常说的“在战场上拿不到的，在谈判桌上很难拿到”，退让是战场上最差的选项。和谈会不会成为结束战争的一种路径？答案是可以的，前提是战争的原因源于物质、战争的规模较小或者是力量悬殊的时候，可以通过外交和谈的方式解决，但是战争一旦打到伤及民族生存，决定民族命运的时刻，并且双方势均力敌，此时，谈判的可能性极小，为由战场决胜负。胜利的一方会获得巨大的生存空间，失败的一方基本要退出历史的舞台。

那么，是什么因素决定战争的胜负？

首先是战争的性质，因为战争任何一场战争都有正义和非正义的一方，不可能双方都是正义的，判断正义和非正义的方式就是上面说的三条，是否遵守边界，如何对待没有反抗力的弱势群体以及世界人怎么看待，而战争的正义性很容国内人们的支持，这种视死如归的精神是战斗力形成的根源，乌克兰从防守战，打到对峙战，又打到反攻战，有多面的因素构成，但是，乌克兰是抗击侵略，是正义的，这激起了整个乌克兰人民的抗战热情，这是他们能够走到今天的关键因素。

其次是综合国力，战争就是综合国力的拼比，综合国力包括国土面积，人口数量，经济实力，科技实力以及教育水平等多方面因素，战争就是破坏，当您的实力不强，经不起折腾的时候，您就很快被战争吞噬，因为在伟大的精神一旦离开了肉体那也是光和粒子，再好的体魄在飞机坦克集束炸弹面前就是一堆肉。当人死光了，没有武器了，战争自然就结束了，说啥都没用！

最后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任何一个国家的资源都是有限度，例如经济，科技，武器，弹药等，但是如果您是正义的一方，那么就会有国际上的支持，尤其是在自身坚持不懈的情况下，国际社会一般会给予支持。外援虽然有限，但是对提高战斗力，人心和气势都起到关键作用。

因此，乌克兰能坚持下来，并最终一定赢得胜利，除非俄罗斯真的使用“煤气罐”，导致乌克兰兵力和人力无法支撑，但是，那样俄罗斯就安全吗？未必！

否则，战争到了这个状态，俄罗斯还害怕什么？在俄罗斯多次拿“煤气罐”威胁的时候，有人就说“俄罗斯如果真的扔煤气罐，死得更快！”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一个，判断现代战争的性质其实很简单，不要看历史，不要看借口，而是看是否遵守国际秩序、是否尊重弱势、是否获得国际支持。

如果，我们在历史里寻找正义，那么我们永远找不到正义的源点！因为，历史是在变化的，但是人性是永恒的标尺！

关于如何评价战争的性质和对错，欢迎在评论区留言交流！

作者：王法明，安徽大学新闻学院毕业，知名媒体人，新闻时评人，主要设计食品和农业方面报道，中国青少年作家委员会委员。

责任编辑: 陈耕